後青春的浪潮

　　「所以妳昨天去哪晃了？」

　　隔天一早，芹怡一見到我便劈頭問了這個問題。

　　「嗯？」一時沒會意過來，我站在原地愣了一會才回答：「隨便繞，還遇到了小杜。」

　　看來芹怡早就知道我昨天是故意溜走的。

　　「小杜……？妳是說補習班那個新來的數學助教嗎？」

　　我點了點頭，往我的位置坐下，前方的芹怡還滔滔不絕。

　　「妳跟那個助教很熟嗎？他不是新來的？怎麼沒聽妳說過？」一連串的問題實實在在地說明了芹怡是個好奇寶寶。

　　「也沒有到很熟，就是會聊聊天。」

　　關於小杜和我之間的細節，我不想說得太明，一方面是因為無法說清我對小杜的感覺，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們的相處。

　　「喔……」頓時失去興趣的芹怡安靜了一會，直盯著我瞧。

　　「對了我之前很想問妳一件事，一直忘了問……妳那條項鍊是妳自己買的嗎？」芹怡指了指脖子，問著那條吳培仲送的項鍊。

　　「……」今天的芹怡總會問到我不想回答的問題。

　　其實我還真沒想過如果芹怡真的問起來的話，到底該怎麼回答──

　　就在我還在猶豫該怎麼回覆的同時，我和芹怡兩人一起聽見吳培仲被學務處廣播。聽到認識的人被廣播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，我和芹怡面面相覷了幾秒，都在猜測吳培仲是不是做了什麼好事。

　　「去學務處看看？」芹怡對我挑起眉，我給的回應當然是好！

　　早自習的鐘響了，走廊上像瞬間被淨空一樣，變得空曠遼闊。我和芹怡穿越一個個班級，所有學生都坐在教室裡頭安靜做著自己的事，我們佯裝自然地走過，其實內心緊張不已，深怕被隨便一個路過的老師給逮住。

　　最後我們終於來到了學務處外，這裡周圍的空氣十分靜謐，教官宏亮的聲音就連在門外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
　　「錢到底是不是你偷的！」教官很激動地開口，不知道在跟誰說話。

　　「錢不是我偷的，我沒有拿。」

　　我們蹲在窗戶下，不敢太過張揚，這個聲音好像是吳培仲……？

　　「還說不是你偷的，那天有人看到你是最後一個離開社團教室的，錢就在你的抽屜發現，還說不是你偷的！」學務處裡傳來碰一聲，聽起來像是教官在拍打著桌子。

　　怎麼可能，吳培仲怎麼可能會偷錢──

　　「我不知道那個錢為什麼會在我的抽屜，但我真的沒有偷社費，我也沒有必要去偷！」

　　「證據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說謊！難不成錢是鬼放在你抽屜的嗎？」

　　「可能是有人要陷害我。」吳培仲直接了當。

　　「你！」教官怒不可遏的聲音充斥整個學務處，我和芹怡不禁打了個哆嗦。

　　我不敢置信地看著芹怡，我不相信吳培仲會偷錢，他絕對不是那種人。

　　「你好好想一想，下節下課再來找我。」好不容易教官的聲音才平緩了一些。

　　「你爸是警察，我相信他應該有教導你偷竊是犯法的行為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裡頭的交談聲變小，我蹲在牆邊，心跳不斷加快，就像犯錯害怕被人發現一樣。

　　「妳們兩個怎麼在這……？」剛步出學務處的吳培仲看見蹲在一旁的我們　一臉訝異。

　　「聽到你被廣播，我們兩個就偷跑過來了。」

　　教官的每一句話都像刺一樣，令我感到非常不舒服，更何況是當事人吳培仲，該有多難受。

　　「教官也太白目了吧？怎麼能誣賴你……」芹怡咬緊嘴唇替吳培仲打抱不平。

　　「妳們都聽到了……？我沒事啦，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，我只是很不爽教官提到我爸……」吳培仲嘆了一口氣，一定很無奈。

　　「那怎麼辦？如果找不到兇手怎麼辦……為什麼錢會在你的抽屜啊……？」芹怡著急地開口，一臉快哭的樣子。

　　「還好嗎？」我靜了一會，也找不著頭緒，只能提供幫不上忙的問候。

　　「嗯沒事，妳們快回教室吧，免得被妳們班導罵。」

　　「你不回教室嗎？」

　　「我想去社團教室看一下，昨天我們總務就是把社費丟在那邊的抽屜裡。」

　　「妳們快走啦！別擔心。」吳培仲推起我和芹怡，一直要我們離開。

　　明明最好的朋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，我卻無法幫上任何忙，這種感覺很無力。擔憂的情緒不斷膨脹，在回教室的路上我頻頻回頭，就怕吳培仲也和我一樣愛逞強。

　　和他成為朋友也有幾年了，多少了解吳培仲其實有很多事情都不想讓我和芹怡知道，怕我們為他擔心，就這樣把心事放在心底。

　　只會讓人更加放心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