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青春的浪潮

　　放學後我讓芹怡先去補習班，自己則到附近的蛋糕店繞繞。

　　「請問需要什麼嗎？」

　　店員是個漂亮的姊姊，看上去和小杜的年紀似乎差不多，胸前掛著工讀生的名牌。

　　「請問有沒那麼甜的蛋糕嗎？」

　　「我們家的伯爵紅茶戚風蛋糕不會太甜，妳可以試看看。」店員姊姊親切地介紹。

　　我猶豫了一會，如果我買蛋糕回送給小杜，他會不會覺得很奇怪……？明明也沒有那麼熟……

　　「那我就這個好了，再外帶一杯熱的美式咖啡。」

　　不管了啦，反正就直接送了，我也不想欠人家。我從後背包裡掏出錢包，不打算想太多，結果沒發現身後的門被悄悄推開。

　　「妳在這裡做什麼？」熟悉的聲音在我後腦杓響起，嚇了我一跳。

　　「……」我睜大眼睛盯著吳培仲，千言萬語卡在喉間。

　　「買蛋糕阿……你怎麼在這？」

　　「我剛練完社團，準備要去補習班了，經過外面剛好看到妳。」

　　「鬼鬼祟祟的。」吳培仲補充了一句，讓我愣了一下。

　　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？因為我接受了別人的蛋糕和水，所以想回送對方？這樣聽起來是不是很奇怪？

　　「哪有，我想吃蛋糕啊。」結果我說謊了。

　　吳培仲看著我沉默半晌，最後只說了一句：「那我在外面等妳。」

　　還好他沒有再問下去，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，也許是難為情吧。

　　結完帳我拿起蛋糕和飲料就往店門外走，吉他的形體在吳培仲的身上似乎變小了。

　　「長高了？還是變胖了？」

　　「好像長高了五公分。」吳培仲斜睨我一眼，才向前踏開步伐。

　　去補習班的路明明不遠，我卻覺得那天的路走得特別漫長，不知道是不是心虛造成的。這好像是我頭一次和吳培仲一起走去補習班，過去不是我跟芹怡，不然就是我們三個人一起。

　　「芹怡還在生氣嗎？」

　　「當然。」

　　意料之中的答案，吳培仲不解地嘆了一口氣：「辛苦妳了，她的脾氣真的很拗。」

　　「你們兩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，沒什麼辛不辛苦的，等等回家的時候記得多順著她一點。」

　　其實就算芹怡的脾氣再拗，只要吳培仲願意說幾句好聽的話，一定都勝過我的千言萬語。

　　「妳……妳覺得芹怡她有可能會喜歡我嗎……？」吳培仲突然冒出的問話，害我差點跌倒。

　　看來他也不是真的是棵沒感覺的神木。

　　就在我還在思索要怎麼回答比較好的同時，不知不覺就走到補習班的樓下了。

　　「算了……我開玩笑的，妳不用回答我。」吳培仲一臉困擾的模樣，實在讓人摸不透心思。

　　也好，喜不喜歡這種事，還是由本人親自開口比較好。

　　我和吳培仲一起走上了補習班，隱約還聽得見從一樓店面音樂教室傳來的鋼琴聲，那旋律非常輕快悅耳，只是當我走上二樓以後，就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。

　　推開補習班的玻璃門，坐在櫃檯的人並不是小杜，難道他今天沒上班嗎？

　　「妳在幹麻？」準備進教室的吳培仲發現我在一旁不停地探頭探腦。

　　「我想去……廁所，你先進教室吧！」

　　「那妳快一點，已經上課了。」吳培仲一臉詫異。

　　等到確定吳培仲進了教室，我一個人溜到補習班的老師辦公室，只見小杜正一個人坐在裡頭吃飯，邊滑著手機。我敲了敲旁邊的木門，試圖喚起他的注意。

　　「嗨。」等到他抬起頭，我害羞地打招呼。

　　「給你，謝謝上次的水和蛋糕。」我將剛買好的蛋糕和咖啡放在他的桌上，「這是沒那麼甜的蛋糕。」

　　小杜先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，最後才慢慢轉為和煦的笑臉。

　　「謝謝妳。」

　　「請問……老師還是學生嗎？」

　　「嗯這個嗎……」他比出了一個噓的手勢，接著說：「如果有數學的問題歡迎來問我喔。」

　　因笑顏而陷下的酒窩平易近人，徹底吸引住我的目光，這次他的周圍沒有菸草味，而是成熟的香水味。

　　明明就只是把蛋糕交給他而已，我的心卻像發瘋似地亂跳，似乎我也有點能體會芹怡的感覺了。

　　關於暗戀這件事。